新天地

跳石海岸


坐在洋荳子的水泥欄內，海浪一波波湧過來，輕輕的，靜靜的，藍色的天空，白色的輕雲。

一朵一朵米色大陽傘下，客滿的桌邊說話的人們，一把直徑恐怕超過50公分的紫色大花束，從男友手中接受花又繼續被拍照的滿面笑意的女孩，曬得臉紅紅在黃色婚紗裙下穿著運動鞋的新娘，我們從室內移到室外帶出來的陶瓷杯子茶壺和白色的餐巾紙，煙味飄來。

海浪在靠近礁石前捲起一層白色的長浪花，那條浪花被斜陽一照，反映出白色的倒影，很快捲入平滑的海水裡，平滑的海水被太陽染上一層金黃，在原本銀藍色的水面上閃出一片光，像一個金質的玻璃般的舞台。

一個舞台，又一個舞台，不斷碎裂，不斷形成，我老是打斷他們的話叫大家看。

欄杆外，一片礁石，成千上萬個，圓圓的石頭，從洋荳子一直延伸到富基那邊，這是跳石海岸，從前連接魚路古道的北海岸，人們就是踩著這樣的石頭，沿著海邊到各地買賣討生活。一隻白鷺低低飛過來，停在一個拿著塑膠桶彎腰在石頭間抓什麼的男人那個角度。

“你很喜歡這裡？”

我都喜歡，萬里的亞尼克果子工房我也喜歡，走到哪裡，我都喜歡。這些都是我的記憶。

“那你昨天坐哪裡？”

就這裡，這一桌，我也坐過那裡，那一桌，以前，還沒有這藍頂白牆的洋荳子之前，這裡是一間空屋，海倫行動咖啡車停在那邊，沒有圍牆，咖啡傘就架在這裡，我還用小畫家畫了一張畫呢，你要說哪一天呢？哈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