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天地

她們 寫於 10/19/05 10:04:20 pm

她們



早上回宜蘭，我媽說不要再去餐廳破費，直接回去吃飯就好，原來我弟弟要從台北載冰箱回去，家裡的舊冰箱不要了，所以我媽把冰凍的菜清出來，煮給我吃。媽媽真是卯足了勁，煎蛋，煎魚，炒青菜，蒸小鬼，魚丸湯，肉多菜少，豐豐盛盛一大桌，寶刀未老，就像我們還住在家裡的情況一樣。為了趕時間，說已經過了12點半不好意思，她匆匆轉身拿醬油，放鹽，倒沙拉油，打開電鍋時醬油灑到鍋壁，沙拉油掉幾滴在地上，一向愛乾淨的她！我默默在旁邊傳遞盤子，準備吃完飯幫忙抹地板洗碗。結果吃完飯我在搖椅上睡著了，媽媽自己走來走去，沒幾下也都清理乾淨了。媽媽今年75歲。

下午去看一個學生，她剛做了媽媽，國慶日那天生下一個女兒。在現在少子化的台灣，嬰兒真是彌足珍貴，我匆匆去友愛買了一套彼得兔的嬰兒服，想了很久，挑選中性的黃色，好讓她下次招弟弟。結果到她家一看嬰兒，小貝比正裹在一件黃色的襁褓裡，哈哈，人同此心。年輕的媽媽長得像婚前的安室奈美惠，小嬰兒一覺醒來，眼睛睜開，漲紅了臉，那模樣也是個小小美人，孩子真是讓人充滿了希望。小媽媽當年國中畢業那一天，班上一個男同學送她香水百合，對她表白，她心裡生氣不願意，一把將百合丟到教室後面的垃圾桶。等我參加完典禮經過走廊時，送花的男生遠遠叫住我，送我那一束從垃圾桶救出來的百合，很香很美的香水百合，我捧到胸前，快樂地謝謝他。後來別的學生告訴我這件事，我心動於這種純純的青春情事，仍然珍惜那送我百合的心意。傍晚5點，鐵門咖拉一聲，新科爸爸回來了，小夫妻，兩個年輕老師，守著一個家，一個嬰兒，他們的幸福正在進行中。

夜晚的蘭陽平原有一圈圈項鍊，那是路燈的光，車流的光，襯著海岸線灰白的浪花，在黑色的平原上閃閃發亮，像珠串一般，從北宜公路望下去。只有不太繁華又有點繁華的城市才有這樣的景觀，黑色的背景是稻田，是山丘，是樹叢，是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