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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尾港的雁鴨 寫於 11/3/05 1:31:20 am

無尾港的雁鴨



蘇澳的無尾港野鳥生態保護區，看起來原本是一大片漁塭，所以有幾個池的區分。緊鄰著海邊沙灘，由木麻黃那些防風林隔著，不知最初由北方南來的雁鴨是如何從天空看中這片綠草叢裡的水塘，變成每年妝點無尾港最美麗的小客人。

那些雁鴨起飛的時候，噗的一聲，七八隻飛起來，一群一群，也許中午的氣流最引誘他們拍動翅膀的本能，忽的一聲，另一池小一點的鴨也飛了起來，那真是褐色的一片，起碼也有200隻，低空轉幾個圈子，又降落到水面或草中，讓我們看傻。

池塘邊的水有一層鐵鏽色，好像是土質的關係，也有農家在池邊種菜，黃紅色的泥土好像不太肥沃，去年去大陸安徽黃山途中，就是這種紅地，人家說貧瘠的。從湧泉區那頭進去，一共看到三座小祠，裡面供奉的是用稻草紮的一個人形，臉部用硬紙畫出五官，有的白臉，有的黑臉，眼神威武，手裡還拿著一枝稻草做的長棒。農曆初一，正好有婦女提著籃子去拜拜，請教了其中一個，說拜的是兵神，也說兵將，是保佑大家平安的，這個習俗不知跟附近馬賽那邊的隘丁村有沒關係？

賞鳥平台視野很寬廣，我們去的時候，一個老人正坐在那裡望向海的那頭。海面上有船，海風海浪聲音隆隆，七隻黑色大大的鸕鶿停在一棵木麻黃的枯枝上，高高低低，很顯眼。那些雁鴨飛起來的姿勢，就是童話故事書的插畫那樣，嘴和頭彎彎伸向前方，翅膀在身體中段後面拍動，很美麗的姿態。雁鴨不飛的時候，在水中游動的樣子又像鵝，我不能確定它們的種類是否超過三種，因為還有雌雄的區別。

賞鳥牆有點破落，蚊子比平台那邊更兇，幸好雁鴨飛來時依舊熱鬧滾滾。旁邊有座大眾廟，乾淨肅穆，也有公廁。步道連到港口，樹木茂盛，民宅悠靜，走過時沒遇到人，只見人家曬衣桿上掛著的衣服。整體說，這是一個安靜的社區，旁邊有岳明國小，蘇澳榮民醫院在大馬路省道對面。

回宜蘭時去冬山河河口，經過清水大閘門，水面很多白色的浮球，差點誤以為是鳥。繼續沿著蘭陽溪的堤防走，堤防上綠草悠悠，旁邊水田裡看到一隻白腹秧雞，翹翹的橘褐色短尾巴，形體非常美麗。走上堤防，蘭陽溪河面大概寬一公里都有吧，銀白的溪水只在中間流動，兩邊堤岸下則都是一大片乾乾厚厚的黑色泥土，我很想到黑泥上走一走，可以摸到蘭陽溪的水，也想摸摸白茸茸的甜根子草，但是肚子很餓，已經午後兩點還沒吃到便當，腳有點頹喪，就算了。

終於買到便當，到宜蘭運動公園坐著吃。宜蘭運動公園的中軸區有非常長的花園，剪成四四方方像小圍牆的仙丹花非常壯觀，不輸法國的宮廷花園。公園周圍一圈台灣欒樹，花朵果實正在紛紛綻開，紅黃綠一片繽紛，越過幾百公尺遠的花朵頂端，龜山島就在盡頭的天邊。圓形運動場後面的長排鐵架子看台，也是一種大組合的美。公園後段馬路出去，又是一片農會種植的千日紅花海，一畦一畦，黃、橘、紅三種主要顏色，不管技術如何，都可以拍出美麗的照片。

回台北時忍不住在坪林停下來，去看坪林親水吊橋下的苦花魚。那喜歡在水中閃著銀幣樣光亮的苦花魚，是北勢溪坪林段最大的驕傲，因為他們護魚成功，因為苦花魚擦著水中石塊側身的閃光，會讓人眼睛一亮，好像許願池裡被丟進了一塊銀幣，好像魚兒們在向你打個暗號，驚鴻一瞥，吸引人繼續往水中追尋。

我們走過吊橋時，正好有人往橋下丟麵包屑，霎時整群魚圍過來，等他丟完走人了，魚兒還有幾十條聚在水中等著，它們頭往空中看，露出從鰓以上的頭部，身體直直的挺在水中，像在跳水中芭蕾一樣，嘴巴張著，表達出很強烈的渴望。等了一陣，不知水中發生什麼事，它們接收到什麼信號，突然咻一聲，水面現出幾個凹陷的小點，它們全部沉入水中不見了，剩下水面了無痕跡。不久，似乎是原班人馬的它們又把頭冒出水面，又開始等待可能的晚餐，我想，它們看得到橋上有我們，有人影就有希望，那些苦花魚是這樣想的吧？

苦花魚，北縣電視頻道上的坪林旅遊導覽說，是“水中的螢火蟲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