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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上的植物課 寫於 11/16/05 9:21:51 pm
山上的植物課


原來我翻閱的那棵樹，只是一棵櫻花樹，原來去年的我是那麼對樹陌生呀，竟然沒注意到那捲起的樹皮的主人就是櫻花樹！今天一看，那條山路根本就種滿一排櫻樹，在浩大的新竹風中，枝幹光禿，呈現櫻花樹特有的紅褐色，樹幹上一圈一圈環帶，有些樹皮捲了起來，啊，是一冊冊捲軸吧！

風吼吼地吹，山濤如怒，他說，這就是他從小最喜歡的聲音。我戴著一頂鴨舌帽，跟著愛吹風的他走步道。有了帽子，我就不怕風，能夠把頭髮壓出理想的劉海，也能昂然抬頭看林相，循著他說的方向往樹上看。有了，看到那棵樹結出的栗子。

樹上那三個黏在一起的栗子，毛茸茸的，像松鼠的尾巴，又像一個鳥巢，看樣子已經爆開了，其中一個爆開處有一個圓洞，哈，十足是個海膽的樣子。再往草叢中尋找，果然找到一個掉下來的，興奮地伸手去撿，唉呀，好刺啊，手指被戳了一下，它果然是不好惹的！可是真漂亮，一根一根深褐色的刺結在硬硬的果殼上，果殼像刺猬的皮毛，捲成快半圓，只是刺猬的身體不見了。

繼續走，我記了幾個說明牌上的文字，嘿，背誦自己喜歡的資料是最容易的。

軟毛柿，“漿果像翠綠的小墜子，樹形翠綠優美。”真的，那小小的一公分長的小綠果，末端尖尖的像杏仁，從同樣尖尖的四瓣果蒂上結出來，果蒂長度是漿果的一半多一點，把那小墜子襯托得非常秀麗。聽說打開果實，裡面那小小的兩粒草綠的果仁才像翡翠珠玉墜子，晶瑩可愛，黏黏滑滑的，像兩個米粒，難怪客家話稱它為“糯米子”。

香楠，“俗稱瑞芳楠，木材軟密呈淡紅色，揉碎的香楠葉子可聞到一股電線走火的味道。”哈，果然如此，不過它沒有電線走火之後焦熱的毒氣，它只是很強烈的一股走火的辛香，很好聞的，很提神。

千年桐，“俗稱廣東油桐，因果皮皺紋，其經濟壽命長於三年桐，故名。”這就是油桐，那會開五月雪的油桐，它的果實有三瓣，每一瓣都由類似三片網狀葉子的硬殼包裹著。那皺皺的像被葉脈覆蓋的果殼，是如何贏過果實外表光滑的三年桐呢？回家査了資料，三年桐的果實可做桐油、塗料，千年桐的果實則用途更廣，可做較高級的油漆油墨。

粗糠柴，“枝葉被有米糠樣粉狀，故名。”我摸摸它的葉子，沒有粉狀的感覺，可能新竹的大風把它們吹得乾乾的吧？至於樹幹，我怕掉下山谷，沒有上前冒險。

楓香，“木材可培育香菇。”我大聲叫他看，他說本來就是。石階上掉落的楓香，它的圓球形槊果，都連著一根細長的梗，像一支小糖葫蘆或小棒棒糖，只是那個刺刺的果實，在尖刺之間的空隙裡好像多少都黏著一些鳥屎，想到禽流感，撿了幾個之後，我就去好好地洗了一下手。

樹杞，“俗稱白無常，樹幹在基底分枝呈叢生狀。”白無常？它自己喜不喜歡這種稱呼呢？叢生狀，這個分辨點我要記住。

風依舊吼吼地吹，壯盛的聲音像好幾列火車一起開過，也好像整座山變成了海。我拿著滿滿兩隻手的青剛櫟的果實，都是在地上檢的，還有木麻黃像鳳梨的超小毬果（也是槊果啦），和那個刺刺的栗子的外殼叫“栗蓬”的（當然是回家之後査的），叫住他。

“你猜，那是什麼的幼苗？”泥土上冒出一些小草。

“楠啦！這些都是香楠。”揉一點看看，哈，果然依舊是電線走火的強烈香辛味。

“那這根呢？這是什麼樹的樹枝？”路邊一根斷掉像打狗棒的小樹枝。“不知道沒關係。”

“這，我就不知道了，很難說。……相思樹？大概不是。……”

懂植物的人真是了不起，所以，bagend，敬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