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天地

光的隧道 寫於 12/9/05 1:08:49 pm
光的隧道


昨晚，我進入了光的隧道。

判斷錯誤，我在夜裡10點以後上五指山。冷鋒未過，雨打玻璃，我從汐萬路慢慢開上去。一向我用70飆上去，這次我只開20，慢慢地，一路沒有人。

五指山我很熟了，但隨著越來越濛的視線，我想起關於一些“魔狐阿”的傳說。我的眼睛緊盯著前面，不多看旁邊的樹和路牌，免得把它們誤認成鬼魅。

離山頂還一大段，整個路面就被霧鎖住了，能見度只有一公尺。我只能看到車前蓋外一點點雙黃線的痕跡，其它的空間都被不斷翻動撲來的霧氣遮住了。

那些霧氣被我的霧燈和遠燈一照，變成一團濃密的白色和黃色，一時，我只覺得我滑在半空中，像在雪的世界，整個路面變得像鋪了一層白雪，光澄澄的，又像在光的隧道，我一個人不斷在往隧道內鑽，覺得好像要飛了起來。

這個飛的感覺讓我悚然一驚，這是山路哪，如果我不順著雙黃線往前開，我可能會歪向山谷摔下去！前面開始有幾個連續彎路，平常大白天我眷戀不已的懸崖，現在我可能一不小心就衝了下去。

我想起要征服百岳的高銘和先生，當年他在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攻頂，只差10分鐘遲點下來，山上風雲變色，他在迷霧之中差點凍僵，因此失去了鼻子、手指、腳趾和腳後跟。我有點害怕，霧太濃了，要不要把車停下來想一想。

前面下來一輛車，我們彼此的亮光互相穿透，短暫的一陣溫暖，我想，它會不會想勸我別開上去呢？但既然它下得來，我就上得去吧。可是，霧真的很濃，還沒到山頂哪！山頂還有一個麻煩，那裡是三岔路口，雙黃線可能在中間斷掉，到時我可能什麼都辨認不出來。

到了山頂，我起初還不確定是山頂，跟平常熟悉的差太多了，我什麼都看不見，幾秒鐘的時間，我的車子仍然在往前開，我的猶疑，我的擔憂，以及不相信我會認不出路的自信，種種感覺通通還沒整理好，一輛車從左邊開了過來，耀眼的光在濃霧的隧洞裡又跟我溫暖相遇。

我們錯車而過，我很想勸它別往前開了。然後，我看到了，右邊無人的咖啡座棚子，路上再度出現雙黃線，這次的雙黃線上還有貓眼的反光，安了，我可以下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