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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頭茶的翅果 寫於 11/14/05 6:54:20 pm
大頭茶的翅果



念念不忘那天看到的毽子櫟的果實，今天又去了那條山路。先到那塊我常常在夜晚停車的草地上，下去仔細走了走，才發現大頭茶的果實是多麼美麗。

盛開的大頭茶，說過了，花朵像一枚荷包蛋，放在手中有掌心那麼大，白色的花瓣，黃色的花蕊，很豐實的感覺。我們正在玩槭樹的果實，把它的種子往空中一拋，一片片小翅果就重重的旋轉掉下來。彎腰找翅果掉在哪裡後，循著大頭茶的荷包蛋眼睛望上看，啊哈，好美麗的果實，一朵一朵咖啡色乾乾的“花”！

真的很像花，它的果實爆裂開來，像一朵朵含苞初綻的小睡蓮，那爆開處尖尖長長的裂痕，像花瓣般充滿了嬌豔的魅力。每一片爆裂面都夾著至少一層薄膜，那層薄膜就是它的翅果，跟槭果一樣，末端包著一個小種子，有點狹長形，很小，所以重量不大，飄下來時比槭果還輕盈，在空中旋轉的時間相對加長，所以就更飄逸。

玩這些小翅果是要有技巧的，往空中丟時要輕輕的，輕輕朝天空一撒，它們就會輕飄飄的飛下來。如果要像打水飄那樣用力丟石頭的力道，那這些小天使就會被你的手丟暈了，它們反而就不會靈活的旋轉，而要匆匆朝草地上俯衝下去，白費你採集那些翅果的心力。

我並沒有攀折花木，我只是用手去碰觸那些木雕般的果實，如果它正好掉下來，我才順勢收下了它。這樣一收一收的，不知不覺竟然收了十幾朵，覺得已經太夠了，有點過意不去。

其實今天收了很多果實，大頭茶的，毽子櫟的，還有肉桂的樹皮。毽子櫟的果實正在成熟，掉了很多下來，碗公則還留在樹枝上。把地上那像檳榔又像陀螺的果實撿起來，再輕輕去碰那像在朝天空唱歌的碗公，小小的碗公有些也會突然掉下來，掉在你的手指上。那碗公，算算有七輪環帶，像一頂一頂的小毛線帽，很可愛。

肉桂的樹皮，……其實沒事不要去取樹皮，因為你不知道剝下來的樹皮中會黏著什麼，有時可能是一條毛蟲，有時可能是一堆碎屑，那一堆碎屑是什麼就很費疑猜了。不過我還是取了一小條樹皮，因為它掀得幾乎要自己掉下來了，而我，很喜歡肉桂那強烈的香辛味道，走山路累了，嗅一嗅肉桂的味道，很有提神作用呢。

那天被松鼠像刨木般吃掉的木頭，原來是小杉木，奇怪今天怎麼看，就是看不出那天被啃的傷痕在哪裡。今天也放了那天的卡門給同行的他聽，在男女對唱歌聲中仔細描述那天松鼠的動態，突然幾個拍子聲音爆大起來，他馬上伸過手來把音響關小，我就說到別的話題了，他也沒注意。

這樣一趟下來，才發現八連路也有一些青剛櫟，認識了這些樹種，再走這條路時，感覺就大大不同了。“一座山會有多少東西？”我問他，他笑一聲，沒有人算得出來吧！

在山上碰到了霧，從山谷一直湧上來，碰到山壁，集體轉彎，筆直朝我們的路飛來，像有人打開了一座天上的冰箱，那冷凍庫的霜氣噴竄出來，白茫茫如輕紗，濃密密如棉團，涼風陣陣，整座山時隱時顯，這樣的場景，說有仙女要出來，我也相信。

在大頭茶的樹下還看到一隻黑眶蟾蜍，土黃色咖啡花紋的模樣，和旁邊的泥土沒兩樣，我感覺草在動，驚叫一聲，它就堂皇出現了，比我的拳頭還大，幾乎和我張開的手掌一樣大，很莊重的趴在那裡，旁邊是大頭茶的花，肉桂的乾葉子，綠色的草地，剛才玩的那些翅果，這樣的畫面，就是吸引我時常要去親近的大地畫面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