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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江雁鴨自然公園 寫於 12/30/05 11:51:40 am
華江雁鴨自然公園


雁鴨為什麼一隻腳站著？

它們的尾巴尖尖翹翹的，身體圓滾滾的，兩隻腳平均分布在圓形的兩點，分得很開，走起路來屁股一晃一晃的，站著的時候，那一隻單腳卻能支撐所有的重量，而且不會顫抖，穩穩地定在沙洲，神吧？

用望遠鏡看，有的站右腳，有的站左腳，都像在睡覺，不睡覺的則是用兩隻腳在走著，走在沙洲上，伸長脖子向泥巴，或低頭在找著。

“它們怎麼能夠這樣平衡啊？”

“當然是調整了力量，把身體集中在一側 。”

就像，我想問魚兒，為什麼可以在水中游著呼吸？蟻獅，為什麼可以被沙坑長久埋著？而它們，要問我什麼呢？

華江雁鴨公園最大的特色就是，可以看到很多雁鴨在走路。其它地方，宜蘭礁溪、蘇澳無尾港、關渡，可能水較滿，可能因緣際會，我通常都只看到它們在靜靜縮著，或活潑地游水，沒看到像走夜市一般在逛著的雁鴨。

在逛著的雁鴨也是有個性的，不知道為什麼人家大部分在睡著，它們卻要精神奕奕地走來走去。團體中，總是有叛逆者吧。

遠遠看，明亮的河邊，雁鴨一條線排開，綿延很長，影子一個個映在水面。大部分是小水鴨，說不定千隻都有。還有琵嘴鴨，有一隻還在沙洲上用黑色的寬嘴鑽泥巴，像湯匙舀起盤子的淺湯一樣。那泥巴在天光下非常溫潤，好像很好吃似的。

也有尖尾鴨，不過只找到一隻。很多母鴨，毛色都很像，只能從它們附近的公鴨判斷它們的種類。

麻煩的是，當他在調單筒大望遠鏡，而我用簡單小望遠鏡看時，近處芒草上總是有一堆白頭翁在圓框內搶鏡頭，它們活蹦亂飛，真是嘈雜又快樂。

河岸很長，觀景點也很長，旁邊一條腳踏車步道也一樣長。他拿著單筒望遠鏡走向芒草叢中的河水邊，離公園很遠。我不想跟去，20倍望遠鏡不就是要給人在遠處看嗎？我怕禽流感，坐在木頭平台看他，木頭平台當然也可能有鳥屎，有鳥屎就有禽流感的可能。他也是這樣想的吧？

一陣啾啾，旁邊金屬告示牌的頂端那條細線停滿了麻雀，一共13隻，有兩隻擠不進去，在空中飛一飛，翅膀撲一撲，一個落到枯黃的野薑葉上，一個落在芒草中不見了。

遠遠他向我招手，我只好站起來，走那大約100公尺的泥土地去他那邊。沿路有狗屎，有白色綠色黑色的鳥屎，有掉落的白色羽毛。他興奮地要我看新發現的一隻頭頂淺黃的胖鴨，我知道我最好湊趣，不過還是脫口提醒他，鳥屎很多，他說，還好啦。

看完小水鴨異常清楚的模樣，我走回公園平台。一個男人騎腳踏車經過，問我：

“那邊看卡有喔？“

“卡近。”我不想說有。

他再問：“看卡有喔？”

我只好點頭。男人邊騎走邊說：“莫怪走那麼遠。”

我覺得，在禽流感的威脅下，走到河水邊看鳥不是勇敢，而是莽動。

準備回家了，走到車子旁邊，我說用礦泉水洗腳架，他照做了，再要他用流在地上的水踏踏鞋子，洗一洗鞋底。都做好了，他把水瓶遞給我，還剩四分之一瓶的水。

“你用這麼少水啊？怎麼不用完？”

“可以了。”他說。

於是，我們回家。



（附記）回家後查出，那隻頭頂淺黃的胖鴨是赤頸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