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天地

雲片狀剝落 寫於 10/25/05 11:41:41 pm

雲片狀剝落



瓊楠，一棵高大的樹，牌子上寫著：“雲片狀剝落，全株光滑。”

全身光滑的樹，方圓之內，非九芎莫屬了，看到它光光的、淺褐色的樹身，就會覺得很好摸，很結實的樣子。再看這棵瓊楠，“雲片狀剝落是指那些綠色的一片片嗎？”他說不是，那是青苔，“看那分出來的枝幹，分岔的地方那一堆剝落的樹皮就像雲。”

雲是什麼形狀？有這種雲，那種雲。

“那一棵呢？那不也像雲？”

“嗯，”他也要掰了：“那是條狀剝落。”

“那九芎呢？花豹般剝落？”哈哈哈，植物真的很難懂哪！

他是觀察者，從小在鄉下長大的他，敢挑戰木牌上的解說文字，我啊，我只是敘述者，他說了算。像這條山路，平常一個人走的時候，石階邊的草都叫做綠色的草，他一跟來，閒閒地說：“這些都是楠的種子長出來的小草。”喔，我就仔細再看看。

“猜這是什麼？”我站住仔細看，努力想著剛才認出的葉子：“江某！”“不是，茶樹。”以前山上到處都是茶，可以作茶葉的茶，後來被棄置了，茶樹自己自由長大，各種姿勢高度，現在正開出一朵朵白色的茶花，白色的花瓣，中間黃色的花蕊，跟綽號叫“荷包蛋”的大頭茶花很像。如果茶樹被剪成矮矮一坨坨，那我鐵定是認識的。

倒地鈴，這也是我知道的一種可愛的蔓生植物，它蓬鬆的裂成三瓣的果實，像小小氣球一般，稍稍擠一下，手指會有一種飽滿的感覺，很舒服！把褐色的乾果撥開來，裡面會有三個種子，一定是三個，三個黑色的小球，每一個都有一面是白色的心形，就像愛心的形狀。我覺得這比紅色的相思豆更堅貞，海枯石爛，天荒地老，黑與白的原色是最原始最淳樸的愛情的象徵。家裡曾經收集了好幾個小玻璃罐的白色愛心，都被青春期的孩子拿去送給了想要送的人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飛鳳山有一條血藤步道，那血藤，蔓延好幾十公尺，盤盤繞繞，被人有心繞成兩個秋千，一條直徑有5公分以上，一條有10公分左右，粗粗大大，盪在上面好不舒服！可是為了怕被纏繞的九芎樹禁不起重量，我還是立刻起來，還它一個輕鬆的存在。

傍晚回到池塘的時候，四隻紅冠水雞正在水面上游著，我的鞋子在田埂上用力頓一下，想趕走養雞場跟過來的狗狗時，一隻噗的一聲飛了起來，就貼在水面上飛，真是“落霞與水雞齊飛，秋水共長天一色”呀！其他三隻游過水面的水痕，就像關渡出海口的遊艇劃出的浪紋一樣，夕陽的紅光被水面切割，拉成長長一片，此情此景，黃昏萬歲。